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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不能敗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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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一日之後各國嘉賓均已到達,其中包括了來自羅馬帝國的施蒙尼少將,他曾經是尼斯達的部下。在宴中,尼斯達未有刻意避嫌,他想羅馬與意大利方面隔核甚深,施蒙尼少將與迪比亞路伯爵都會有意疏遠對方,以免避不必要的尷尬。

不過在施蒙尼卻早已認出了尼斯達,並且多次向他表現出有意接觸的意思。尼斯達心下甚感奇怪,他並不想引起其他人特別是意大利方面的人的註意,於是悄悄地走出了露臺。

過不多久,果然便見施蒙尼也跟著出來。

“尼斯達先生,在米蘭還習慣嗎?”

“總算還過得不錯。”尼斯達心中不停地臆測著施蒙尼的用意的時候,這個疑團瞬即已被打破。

只聽施蒙尼說道:“小將的兄長與馬甸尼丞相都還好吧?”

“將軍的兄長是……”

施蒙尼微微一笑:“小將是兄長正是米蘭皇城的左將軍恩沙基。”

尼斯達恍然。難怪恩沙基如此容易便能找到他被囚禁之所,難怪他的逃亡如此順利,也難怪丞相馬甸尼對羅馬的了解、對自己的了解有如此之深。此次巴黎之行,確使他獲益良多。

一直以來迪蘭卡對歌舞劇興趣甚濃,這天碰巧左右無事,皮裏斯便與她一同前往歌劇院。他們的位置是二樓特設的廂座,通常只有權貴才有資格使用,不僅有最好的觀賞角度,而且也有最好的保密性,每一個廂只設有兩個座位,兩廂之間也相距了一個廂位,只要說話聲不是像吵架般響亮,除了身邊的人,其他人多半便聽不到。

看了一會,皮裏斯發現迪蘭卡似乎沒留心臺上的演出。

“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是這個故事不夠吸引嗎?”

迪蘭卡搖頭說道:“我只是在奇怪,在見過陛下之後,傑斯爵士似乎不怎麽高興。”

皮裏斯沈沈地低笑兩聲,說道:“那是因為他建議陛下派兵駐入羅馬境內,再逐步侵占,他們也會提供兵力援助,然後他大不列顛就可與法蘭西瓜分整個羅馬。”

“陛下拒絕了,所以他才會不高興。”迪蘭卡似乎絲毫不緊張。

皮裏斯說:“是我拒絕了。如果英法兩軍真要動羅馬,意大利不會坐視不理,他們又怎會甘心把一直以來想要吞並的肥肉白白放手?再說羅馬帝國現在日趨強大,法蘭西實在沒必要為了這一點利益付出未可預計的損失。當然……”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執起迪蘭卡的手放到嘴邊磨磋著。迪蘭卡望向他,並沒有拒絕的意思。皮裏斯別有深意地緩緩說道:“……還有其他的原因……”

迪蘭卡淺笑。或者皮裏斯會是她最好的盟友,或者她應該把應該讓他知道的告訴他,或者她只能賭一賭,上一次她已經贏了,而這次,幸運之神還會站在她這邊嗎?

想到這裏,她不禁閉目低語:“皮裏斯,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迪蘭卡的母親在嫁給格利尼爾之後不久就生下了迪蘭卡,當時戰事不斷,格利尼爾經常要帶著長子連月征戰,回到羅馬也忙於處理政事,他總是對冷落了宮中的兩位皇後深感歉意,因此平時對他們加倍的愛護。

迪蘭卡三歲的時候,格利尼爾像往常一樣帶兵出征,距離他上次出征不過是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但在他凱旋歸城之時,赫然便有官員滿臉喜容地告訴他,二皇後誕下了一位小皇子。

格利尼爾心存懷疑,暗暗處死了向他報喜的官員,又以頑疾為理由軟禁了二皇後以及還未有名份的所謂的皇子。

四年之後,格利尼爾終於發現二皇後與宮中一名侍衛特別親近,於是他不理眾人勸說,一心要處死二人,以及二人所生的孽種。

而事實上,二皇後與那侍衛並無茍且之事,見他無辜被殺,她深知自己多數不能幸免,於是暗暗拜托那侍衛的兄弟把自己的孩子帶出宮,叫他們躲起來,並欺騙說這是那侍衛的兒子。然而在她臨終之前,卻也想不到竟會見到迪蘭卡,這使她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二皇後知道時間緊迫不容多說,多說迪蘭卡也不明白,因此只叮囑了一句話。

“迪蘭卡,尋回你的弟弟,他才是羅馬帝國的正統繼承人,你要好好輔助他。”

不過在迪蘭卡找到她的弟弟又是在八年之後,那侍衛的兄弟早就使他深刻地堅信父母死於格利尼爾之手,迪蘭卡感到自己再多說也是無益,她只要求帶走自己的弟弟。他們的體內流著同樣的血,有著無法解釋的牽絆,他們之間的信任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荷軍與羅馬軍對峙了近一年,卡斯辛奴一直都很小心地留意著荷軍的舉動,這日忽聽得前線鼓聲響起,情知又是荷軍上前挑戰,立刻升帳議事。

蒙迪拿自告奮勇上陣抗敵,卡斯辛奴猶疑了,他已聽聞荷蘭另一名大將古華特暗暗到達,正所謂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他恐防蒙迪拿會誤中敵計,折損兵將。

蒙迪拿卻並不知情,他一直不服氣托迪竟指派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來管自己,即使卡斯辛奴近來立過不少戰功,那不過是他一時的運氣罷了,就算換了自己,一樣可以處理得來。這時,他見卡斯辛奴遲遲不下命令,不滿的神色不自覺地流露於臉上。

卡斯辛奴見狀也不點破,他知道蒙迪拿一直不服他,既然如此也不必把他留在營中,當下便如蒙迪拿所願的命他領兵出戰。

蒙迪拿走出營帳,彭路基進言:“代將軍,荷軍這次分明是有備而戰的,數月來每隔一周就來挑戰一次,而對上一次挑戰卻在一個多月前,蒙迪拿將軍可以應付得了嗎?”

卡斯辛奴搖一搖頭:“他應付不了的,這次……就讓他為我們試一下古華特大將軍的實力吧。”

彭路基吃了一驚:“古華特?那蒙迪拿將軍便危險了!”

卡斯辛奴說道:“如果挑戰的真是古華特,那蒙迪拿反而不會有危險,古華特的目的只是要讓我們知道他們有多利害,更何況他也根本不會降低身份來殺蒙迪拿。”

彭路基又懷疑地問:“但是……代將軍又怎知道會是古華特?”

“因為我嗅到了除雲尼斯達萊以外的一個強者的氣息,一個與雲尼斯達萊不相伯仲的強者,他就在我們附近,除了古華特,荷軍裏找不出第二個。”

彭路基沒有再說話,他知道這是軍事敏銳的觸覺,在戰場上時刻都在變化,如果能夠洞察到敵人情況的方勝算自然比較大。

然而卡斯辛奴這次猜中了,蒙迪拿在見到古華特的那一刻大感後悔,可惜也太遲了,不到幾小時,他所帶領的士兵已經潰不成軍,四散而逃。

古華特把劍架在渾身劍傷的蒙迪拿的頸膀上,傲然嗤笑道:“真是不堪一擊,回去把你們的大英雄叫出來,殺你簡直就是玷汙我的劍。”說完,他慢慢收起劍,在扯高氣昂的荷軍的包圍下勝利回營。

蒙迪拿的部下這時才敢跑回來把他們的主帥扶回去。

待軍醫治理過之後,卡斯辛奴過來探視蒙迪拿,並交給他一封信,吩咐道:“你拿著這封信趕回羅馬,就說是軍情告急,請陛下速派兵增援。”

“但是,我不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蒙迪拿說。

卡斯辛奴說:“你現在傷成這樣還可以上陣前殺敵嗎?!我相信近期之內古華特不會有什麽動作,我會派一小隊兵護送你回羅馬城,好好地養傷,羅馬還有需要你的地方。”他安慰式地拍拍蒙迪拿的肩。

“是。”

蒙迪拿的這一場敗仗,悄悄地為大陸板塊的變革掀開了序幕。

托迪接到信後沈吟了許久,最後說:“來人,準備盔甲,我去。”

蒙迪拿大吃一驚:“陛下——”

托迪一擺手:“你不用多說,卡斯辛奴、彭路基、還有安東尼奧利都未足以與荷蘭的兩名大將古華特以及雲尼斯達萊抗衡,再多派士兵也沒用,與其這樣不如我上。”

出征前一晚,他猶豫了很久才踏入房中,蘭姬的病已經好了大半年,但是他卻感到自己難以踏進這裏,難以走進蘭姬的空間。

蘭姬待他與以前一樣,溫和而柔順,即使明知他正與一個舞者如膠似漆也沒對他有任何怨對之言,那只是因為她心裏並不在意他吧。他想。

不過他今晚一定要過來,因為這次的對手是古華特和雲尼斯達萊,他並不十分肯定自己是否還能再見到她。

他太過繃緊的表情令蘭姬擔心:“托迪,你一定要小心,我會在這裏等你,等你帶著勝利回來!”

他也是如此渴望自己能夠大勝而回。

“我會的,因為我要保護羅馬,要保護你們呀!”

經過精心的治理,在托迪出發的一個月後,蒙迪拿已經可以如常行動,偶然經過練武場,竟聽到悅耳的琴音,他好奇地走近,悄悄地從窗戶隙望進去,只見練武場中一長發女子盤腿而坐,裙擺順從地躺在腳邊,一手撥弄著懷中的七弦琴,琴音宛如低聲素語,令人暇思無限。

蒙迪拿一時竟看得呆了,直到那女子站起打算離開,他才慌忙躲起。

第二天的同樣時間,他又借故信步經過練武場,果然又聽到幾下不大不少的琴音,這一天他又在窗外呆立了半天。

不一日,托迪來到了羅馬軍的營地,卡斯辛奴出來迎接,托迪往帳中帥位一坐,說道:“卡斯辛奴,你報告一下情況。”

卡斯辛奴應道:“回稟陛下,荷軍擺出古華特與雲尼斯達萊兩員大將,必然是以取下羅馬為目的,末將認為他們遲遲不出兵的原因是想一擊即中,免被其他強國如意大利等插手,只要我軍勿要輕舉妄動,胡亂出兵,荷軍畢竟遠道而來,早晚會退兵的。”

眾將士正感言之有理,誰料托迪突然斥道:“荒謬!你簡直是一派胡言,意欲擾亂軍心!如此消極之法,豈是我羅馬勇士之所為?!滾出去!”

彭路基上前勸道:“陛下,請念在卡斯辛奴代將軍曾立不少功勞……”

托迪立刻打斷:“渾帳!就持著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功勞在這裏胡說八道!怪不得一直未能把荷軍擊退!”他見眾人還欲再說,心下不由有點惱怒了,一揮手道,“你們打了這麽多年仗,難道連這點狀況也看不清嗎?不用多說,卡斯辛奴,你下去反省一下,從今天開始,你這個代將軍可以卸任了。”

“是。”卡斯辛奴躬一躬身,解下腰間令牌,在眾人的目送下默默退出了營帳。

一名士兵匆匆走進帳內,躬身報告:“稟告陛下,有哨兵發現,荷軍有異動,似乎打算趁我軍長途撥涉……”

他的話未說完,不遠處已鼓聲雷動,原來荷軍早有準備,眾將均臉上變色。

形勢危急,托迪大步走同營帳:“原來的士兵準備迎戰,剛到達的士兵殿後。”荷軍總是比他們早一步,根據卡斯辛奴的報告,他們上次也曾遇到過同樣的狀況,只是對手略有不同。

午後,看著韋利離開了右將軍府,尼斯達見四下無人迅速地打開房間的門,閃了進去。

房內有一邊墻設成書架,架上的書擺放得整齊,同時亦拭抹得很幹凈,尼斯達感到不尋常,走近察看,書皮的磨損程度與書頁邊的磨損程度不成正比,很明顯書頁翻動不多,頁邊並無多少用手觸摸過的痕跡。

武將房中放著一個大書架,而那武將卻又不怎麽愛看書,很明顯,這個書架不是用來充門面便是內有玄機。

尼斯達走上去移動上面的擺放物,見無效果,又把書一本一本地拿下來。他剛拉下其中三本豎放在一起的厚如年冊的牛皮書的中央一本時,“哢嚓”一聲,從床上傳來。尼斯達走過去見床褥微微下墜,一手掀起床單,果然便露出一洞,籍著窗戶透進的光線,隱隱見到一道梯級,他仗著非凡的身手,慢慢摸黑下去。

右將軍韋利在晚飯過後才回府,一打開門他已感到房內有人,立即警剔地抽出佩劍,指著房間最暗的角落,知道那裏是最佳的藏身之處。

“誰?!”

果聽得一把聲音冷冷地說:“韋利將軍,我奉勸你最好先把門關上,否則被人見到這孩子麻煩的人是你。”那人往前走了幾步,右手搭在一名少年的右肩上。

那少年約莫十四、五歲左右,皮膚白晰,神情間顯得很是害怕。

韋利見到那少年便是一震,再看那人,竟是尼斯達。

“是你?!”

尼斯達說道:“真是誰也想不到堂堂將軍竟然會有如此特別的興趣,最想不到的是恩沙基將軍也與韋利將軍你有共同興趣。真是難得!”他左手一揚,手中落下幾封牛皮信。難怪馬甸尼曾說過多次都被韋利逃脫,想不到韋利正是恩沙基玩物的供給者。

韋利反手帶上了門,陰惻惻地問:“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

看到反光的劍鋒,尼斯達一手推開那少年,嘴角露出冷冷的笑意,右手亦抽出佩劍。這一仗,他一定要贏。

“這一仗,我們一定要贏!”托迪向著排列整齊的軍隊語氣堅決地宣告。只要能一舉打敗古華特,荷蘭就會大損元氣,非要一段長時期不能恢覆。他想到這裏,一股要戰勝的欲望立時令他熱血沸騰。

兩軍相遇,很快便撕殺起來。

托迪吩咐在他身後的彭路基道:“彭路基,你墮後一點,牽制著雲尼斯達萊。”

“是。”彭路基接令後微微收韁,卻忽然發現到身邊的小將身形有點眼熟。

只隨意揮灑殺得幾十人,托迪已沖至荷軍的半邊戰場,揮手一刀砍下一無名士兵的頭顱,只見迎面一人橙袍銀盔,驃悍異常,不是荷蘭軍的名將古華特又是誰?!

二人幾乎同時縱馬上前,舞起長劍,指向對方要害。一時間互有攻守,不相伯仲。

鬥了一陣,古華特出招力度漸強,而且每一招均有如力劈山河之勢,硬砍硬劈,卻是出手迅速不容閃避,只有硬接。

托迪只覺每一次與其劍鋒相交手臂都一陣酸麻,自然地慢了半拍,就只是半拍已被古華特次次搶了先機,托迪便僅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眾羅馬士兵見主帥處於下風,不禁對威風凜凜的荷軍暗生怯意,揮起刀自然力度大減,實力在伯仲之間的時候生死就只差這一線,信心既失必然節節敗退。

古華特如狂風般的搶攻使托迪幾乎喘不過氣來,剛擋住了古華特攔腰的一招之後手臂已無力舉起,古華特的劍卻絲毫不慢,擡手自上而下劈落。

眼看白光閃動,托迪心想:我命憂矣。

此時,一支怒箭破空而來,古華特一怔,伸劍隔開。就這樣一慢,處於托迪附近的士兵立刻沖上前,牽著托迪的馬往回沖。古華特一見立刻追擊,前來阻擋的羅馬士兵被他一刀一個,轉眼間殺得幹凈。

他剛要提韁策馬,忽然身邊一將報道:“古華特將軍,雲尼斯達萊將軍受到敵軍的暗算,現已回營,他吩咐小人趕來提醒將軍‘窮寇莫追’。”

雲尼斯達萊受到暗算?難道羅馬帝國還有比托迪更強的人?會不會就是那個叫什麽卡斯辛奴的黃毛小子?古華特沒有忘記雲尼斯達萊曾在卡斯辛奴手下吃過兩次小虧,這是意外還是真是卡斯辛奴的實力?如果是意外那他就要更加小心,如果是真正實力那他就要找個機會,會一會他。不論如何,現在他最好是回營了解清楚。

想罷,古華特便放棄了追趕,命親隨鳴金收兵。

托迪很快就碰上了前來護駕的彭路基,他拍拍彭路基的肩頭,沒有說話。彭路基剛想向他報告些什麽,他旁邊的一名親隨忽然拉一拉他衣角,似乎是制止了他的舉動,彭路基雖然感到奇怪,但還是住了嘴。待得托迪走遠,他才低聲問:“為什麽不稟告陛下,是你護駕有功……”

“不。”聲音有點稚氣未脫,但語氣卻又很堅定,“現在告訴他只會使他對我更加不信任。”

黑暗中銀光一閃,韋利輕呼出聲,手中長劍落地,尼斯達擡腳一勾,那劍輕輕巧巧地躍到空中,他伸左手接過,而右手握著的劍已貼緊了韋利的咽喉。

他贏了。

一時間,房內只聞韋利重重的喘息聲。

“你想怎樣?”

尼斯達臉露微笑:“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你以後好好的配合我,我保證你可以繼續你的興趣。”尼斯達道出他的目的。

韋利“呸”了一聲:“你要我聽命於你?作夢!”

尼斯達一擡劍:“當然,我現在殺了你也行。怎麽樣?”

韋利猶豫了。

尼斯達見狀又說道:“不僅是你的性命,還有你的一世英名,家族的名聲,這樁生意還挺劃算呀,韋利將軍。”

是的,尼斯達清楚地知道他不會拿自己家族的名聲和自己一直努力所得到的來冒險,只要自己占到上風,韋利一定會為他所用。但是左將軍恩沙基卻未必,因為他在背後有丞相馬甸尼,尼斯達深知現在還未有足夠的能力與馬甸尼抗衡,而恩沙基……

他要怎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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